他靠兇猛的娃娃魚賺錢(2016.2.1)
娃娃魚生性兇猛。而王國權卻把5000多條兇猛的娃娃魚當寵物，為了娃娃魚，他砸下十多年做生意積累的全部家產。災難來襲，養殖場90%的娃娃魚死掉，傷痛難忍時他偷偷抹眼淚。用湊來的錢繼續創業，他養娃娃魚不走尋常路，成為享譽當地的娃娃魚王?？赐鯂鴻嗳绾慰績疵偷耐尥摁~實現財富夢想?
這里是貴州省榕江縣雷公山自然保護區，當我們來到這里采訪王國權的時候，他早已帶著自己的寵物在門口迎接我們。
王國權：這是我的小黑 這個。
記者：小黑?
王國權：對，它是我的寵物。你看，黑糊糊的，憨憨的樣子，我給它起了一個名字叫小黑。遠方的客人到了，它也要出來迎接一下。
王國權所說的寵物竟然是這樣一條娃娃魚。這條娃娃魚已經15歲了，身長1.2米，體重30斤。
王國權：我自己養了6年，在外面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了9年。你看，它表示了，你看它那個腳動了。
記者：動了。
王國權：點點頭，你看它在。
王國權告訴我們，別看小黑現在這么溫順，兇猛起來也是不得了的。萬一咬到人，它的嘴巴能把人的手全部咬下去。為了讓我們看清楚小黑，他讓助手把小黑給抱了起來。
記者：抱起來了，這個怎么抱它才能不咬人呢，我看著它已經開始想張嘴了。我的天。
王國權：要拿它前腳和后腳的地方。
記者：拿著那個前腳和后腳。
王國權：對。
記者：這樣摸它是什么意思?
王國權：慢慢地摸，讓它溫順一點。
記者：長了一蛇頭。
娃娃魚的體表非常光滑，稍不留神就會從手里滑脫，只有萬分注意才能避免發生意外。
記者：這個好涼，好滑。
王國權2009年獲得了大鯢馴養繁殖許可證，2012年獲得了大鯢經營利用許可證。如今他把他的5000多條娃娃魚都當作寵物養，而更多的寵物都藏在地下養殖場。
穿過3道鐵門，我們來到了王國權的地下養殖場。而那條最令王國權得意的娃娃魚就藏在這里面。
記者：戒備森嚴。
王國權：像金庫一樣，這里面。
這就是最令王國權得意的娃娃魚。這條娃娃魚是和小黑一起進的，體重近40斤。
王國權：抱它的時候，先用這個腳輕輕地碰它一下，讓它感覺到有它的主人來了。輕輕地 就是像跟它打個招呼一樣的。
王國權輕輕撫摸了下娃娃魚，準備把娃娃魚抱起。而現場突然出現了狀況。
記者：它要攻擊你 是吧?
王國權：對，它不知道是什么，很厲害。幸好我(手)縮得快。
記者：好危險。
因為養殖5000多條兇猛的娃娃魚，王國權成了當地著名的娃娃魚王。
貴州省榕江縣平陽鄉 村民：叫慣了，就是叫他娃娃魚。
王國權也覺得自己跟娃娃魚很有緣，他說自己連長相都跟娃娃魚有幾分相似。
王國權：我們挺像的，臉現在是不是也變成了像娃娃臉一樣，圓圓的，我的臉也是圓圓的。養娃娃魚，就是變成像娃娃魚一樣了，現在。
如今，王國權還帶動了133戶農戶一起養殖娃娃魚，而他風光的背后，卻是一段常人并不知道的經歷。
王國權：以前從沒有哭過，從我記事到養殖這個娃娃魚，我從沒有流過淚。不為任何事流過淚過，就是因為這個娃娃魚感覺是到我現在，是我一生的心血。
這張照片是王國權2009年拍的，當時王國權通過做服裝、地產、白酒等生意積攢了300多萬元資金，在縣城里過著優越的生活，打小就生活優越的王國權一直長得白白胖胖?？墒?，2009年王國權竟然從大家的視線里消失了。
半年后，當大家再次看到王國權的時候，發現王國權竟然變了一個人，就連王國權的妻子都差點認不出來他了。
妻子 楊秋云：好像老了十多歲像是，不像以前那么白白胖胖的了。
朋友 王方元：有點驚訝，當時我說，以為他得什么病了。他回來的時候感覺他好像是變瘦、變黑。以前很白的。
朋友 劉國香：認為是這樣的，他吸毒，因為一吸毒我覺得面部就變化特別大，是不是，基本我們開玩笑就是這么說的。
僅僅半年不見，王國權瘦了20多斤，還變黑了。這半年發生了什么呢?
原來，王國權竟然跑去陜西漢中一家娃娃魚養殖場打工，當時他每天的工作都是清理魚池，喂娃娃魚，還有打掃衛生。因為飲食不習慣加上干重活，王國權就變得又黑又瘦。
王國權之所以去打工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大商機。
娃娃魚學名大鯢，是3億年前與恐龍同一時代生存并延續下來的珍稀物種，也是現存最大的兩棲類動物，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被譽為“水中大熊貓”和“會游動的活化石”。
2009年，王國權驚訝地發現娃娃魚的市場價格不菲。
王國權：在市面上都是1000多元一斤。
記者：1000多元一斤?
王國權：對，1000多元一斤，算很高了。像這一條娃娃魚的話當時在市面上可以賣上1萬元的，已經是，這個娃娃魚有七八斤。我們想怎么這么貴呢，這個娃娃魚?才知道這個娃娃魚它渾身都是寶，藥用價值、營養價值都很高的。
在王國權的老家榕江縣雷公山自然保護區，以前經常有娃娃魚出現。在上世紀，像在這樣的洞穴里都可以看到娃娃魚的影子。
王國權認為，娃娃魚有市場，而家鄉的環境很適合養殖娃娃魚，養殖娃娃魚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
王國權：我自己能不能弄一個場，把這個物種保護下來。
說干就干，王國權決定在雷公山附近尋覓一處適合建廠的地方。那段時間，他每天穿著膠鞋、帶著竹棍進山，因為這樣方便趟溪水和穿越樹木繁茂的原始森林。
喝著泉水，吃著干糧，1個月后，王國權興奮地在雷公山腳下找到一處適合建廠的地方。他投入260萬元建了這個廠房。
王國權立即從陜西漢中引進了價值48萬元的娃娃魚。其中68尾成魚，800尾幼苗，看著這些娃娃魚一天天長大，王國權覺得他的夢想也在一步步實現。
王國權：每一尾都是我的寶貝，這個。這個都是我的心血。只要有時間，就是天天看著它，看著它都是笑的
母親 賴長英：他都是這樣講的，可以賺大錢，以后我可以成暴發戶了。
王國權每天悉心記錄娃娃魚的活動量、進食量。一天大早，王國權來到魚池，發現竟然有娃娃魚的腳爛掉。接下來一周內，娃娃魚出現大面積感染和死亡。
王國權：腳部就慢慢地這樣爛掉，整只整只地爛掉，嚴重過后就死掉了。
原來，娃娃魚得了爛腳病，雖然最終控制了病情，但魚苗死亡700多尾，死亡率達到90%。種魚也死掉一半多。
王國權：死掉過后撈在這個盆里面，一盆盆的。一天的話，(有時候)一盆，(有時候)兩盆，這種情況都有過。心情都是很沉重的，真希望要是不見死魚就好了，但是每次進來都發現死魚。
那段時間，王國權經常一個人來到樓頂，偷偷地抹眼淚。為了養殖娃娃魚，王國權投入了全部家底竟然賠了個底朝天，他難以承受這么大的打擊。
王國權：心血就感覺是付諸東流了，心中當時很沉重?？蘖诉^后就思索，我不能這樣倒下，我必須要想出辦法解決它，然后把它要做成功。
此時的王國權只有一個目標，把娃娃魚養好。沒錢了，他就通過親戚朋友湊來了60萬元，用這借來的60萬元繼續創業。
而接下來，王國權做出了一系列與眾不同的舉動讓他成為當地人人知曉的娃娃魚王。
野外環境下的娃娃魚在狩獵時，一般靜靜地守候在溪流底的石堆后面，獵物經過時，它便會突然發起進攻。而在野外環境下，娃娃魚的餌料越好，娃娃魚也就越健壯，越不易發病。
王國權決定模仿野生情況，讓娃娃魚自由捕食。接下來，王國權走遍榕江縣找到了一家餌料魚養殖場。
王國權：它都是喂養在河里面，流水之中的，不是在那塘里面，很新鮮。娃娃魚吃了后，基本上我們投入在管理它上面的時間少了很多。
為了給我們展示娃娃魚的捕食，王國權特意把餌料魚敲暈后再拿來飼喂娃娃魚。
王國權：我們試驗一下，(用)它愛吃那個小魚，吸引住它出來。
娃娃魚捕食一般是守株待兔式，一般只對出現在自己周邊20厘米范圍內的魚進行捕撈，沒過多久，娃娃魚就將小魚吞下。而很少有獵物能夠逃娃娃魚又尖又密的牙齒。
為了養出品質好的娃娃魚，王國權不惜高價購買餌料魚。這個辦法讓王國權的娃娃魚越養越好，他總算松了一口氣。
一天早上王國權像往常一樣來檢查池塘，卻發現很多魚塘里竟然有丟魚的情況。
王國權：怎么少了一兩條那個娃娃魚?
養殖場外有大門層層封鎖，外人根本進不來，娃娃魚究竟是怎么丟的呢?是被下水道沖走了?還是被溜進來的水蛇給吃了?
員工 楊先福：像水蛇、像老鼠這些都是愛吃那些小的(娃娃魚)，是不，但是檢查了都沒有。
娃娃魚既沒被下水道沖走，也沒被水蛇吃了，可是連續幾天早上都發現娃娃魚消失的情況，這真是奇怪。
王國權和技術員日夜守候在池塘邊，深夜時分，突然聽到娃娃魚池里有一聲慘叫。而當他們趕到魚池，卻看見驚人的一幕。
員工 楊先福：一條娃娃魚把小的(娃娃魚)，就像這種個頭的(娃娃魚)，把比它稍微小了四分之一的(娃娃魚)，就這樣，它就把它給吃掉了，頭全部吃進去了，就剩尾巴了。
大的娃娃魚竟然把小的娃娃魚給吃了。原來，娃娃魚夜間活動，當食物不夠的時候竟然會吃掉比自己小點的同類。之后，王國權把娃娃魚按大小分別養在不同的池子里才避免了這個問題。
養殖娃娃魚對王國權來說越來越輕松，可繁育娃娃魚卻成了他面臨的一個大難題。原來，當時王國權的娃娃魚都是從外地高價引進的。
王國權：我們養大了，養成商品魚賣出去，中間的差價就會很小，而且那個魚苗還不一定優質的。
從外地引進的娃娃魚苗價格貴而品質卻不一定有保障，王國權自己就曾有過高價買進魚苗而蒙受損失的經歷。他覺得只有解決繁育問題，自己養娃娃魚才算真正成功了。
而養娃娃魚的人都知道，娃娃魚繁育是娃娃魚養殖中最難的一個環節。娃娃魚是體外受精，雌性娃娃魚把卵產到水里，卵子被排出后只能存活兩三個小時，如果不成功受精，卵就會死亡。
王國權：那個卵就壞掉了，它就會變黑，變黑慢慢地， 那個卵就成批成批地壞掉。當時我看到很著急。
看到雌魚發情雄魚不發情，無奈之下王國權想到了一個辦法，給雄魚打催產針。沒想到這下子可闖了大禍。
王國權：一針下去有時候雄魚就不行了，就也死掉或傷掉。當時我們死了8條雄魚，打針下去的時候，傷了十幾條。傷了的娃娃魚只能作為那個商品鯢，就不能再用作種魚。
用這個辦法，即使勉強孵化出小娃娃魚，也是空歡喜一場。
王國權：那個合體幼苗很差，成活率很差，而且它的活力不夠。
一連試驗了3年王國權都沒有攻克這個難題。而1年后，王國權卻把這個難題用一個最簡單的辦法給解決了。他的養殖場每年能夠繁育上萬尾魚苗，而其中的奧秘就藏在這個外表看似普通的地方。
王國權：這里是我很重要的一個地方。
采訪時，王國權帶我們來到這個最令他得意的地方?？煞叛弁?，卻一條娃娃魚都看不到。
王國權：你看這里雖然什么沒有，但是在地下埋著我的財富，白天它都全部躲在洞穴里面。
王國權告訴我們這里的78個洞穴里一共藏著600多尾娃娃魚。娃娃魚白天躲在鋪滿石子的洞穴里，一般只有夜晚才從洞穴里跑出來覓食。白天為了方便觀察娃娃魚，王國權在每個洞穴設置了觀察孔。
為了觀察洞穴里的娃娃魚，我們把水下攝像機伸進了洞穴。而這引起了娃娃魚的警覺，沒過一會兒，就怎么也找不到娃娃魚了。而王國權提醒我們，這意味著危險所在。
果然，一瞬間我們的鏡頭差點被娃娃魚給咬了。
王國權：頭是抬起來的，盯住我們(攝像機)，躲到后面以退為進，這樣要攻擊我們。 它隨時都可能發動攻擊，能把那個設備咬碎，一定要小心。
王國權再三提醒我們注意拍攝安全。
而在另外一個觀察孔，我們看到了好幾只娃娃魚，能看在眼里的娃娃魚就有六只。王國權告訴我們這里面得有十幾只娃娃魚。而拍攝時又出現了狀況。
記者：嚇我一跳。
王國權怎么會想到建一個這樣的娃娃魚養殖場的呢?這個養殖場又是如何每年繁育上萬尾娃娃魚苗的呢?
原來，王國權想到野生娃娃魚可以繁育，就拿出自己養殖場的娃娃魚在野外條件下人工飼養，并對娃娃魚的生活習性一一記錄，最終他仿照野生環境自己設計了這樣一個仿野生養殖場。
王國權：每個洞穴它的直徑是1.1米，里面的空間是一個多平米，(娃娃魚)一般的話就是喜歡在這么大的洞穴，太寬敞了它住著感覺不到安全感。
這個仿野生養殖場看似簡單，而差了任何一個細節，都繁育不出娃娃魚苗。就比如這水流聲。
王國權：它要聽到這個水里的響聲，刺激它的性腺發育，讓它發情，沒有這個水聲，它繁育都是繁育不出來的。
2013年，王國權在這里養殖了600條娃娃魚種魚，而這里儼然成了娃娃魚的地下樂園。
同年9月底，王國權驚喜地在這個洞穴里發現了娃娃魚受精卵。
王國權：大概數了一下，300個左右，成功的受精卵。把我笑死了，那天早上的時候，開心得不得了，笑得樂呵的。撿到寶了。
看著受精卵成功孵化成一條條幼鯢，王國權激動不已。一年時間他收獲了一萬尾幼鯢。
而娃娃魚的市場卻變得撲朔迷離。2013年隨著人工養殖娃娃魚數量增多，娃娃魚的價格由原本的1000多元一斤下跌到兩三百元一斤。而王國權卻認為，娃娃魚隨著價格下降，會走入日常百姓家里，于是王國權有了一個新的財富計劃。
王國權成立了合作社，采訪時，他正挨家挨戶地走訪他的成員，這位養殖戶楊宇從2013年就跟著王國權養殖娃娃魚，如今他養了100多條娃娃魚。這些娃娃魚長勢喜人。
娃娃魚一般長到5斤以上才銷售，王國權了解到明年合作社將有5000多條娃娃魚等待銷售。為了打開市場，這天王國權特意趕到貴陽見他的一個代理商，他就是王國權的代理商唐先揚
唐先揚做水產生意，已經跟王國權合作四年了。而這次見面，也讓王國權收獲了一份意外的驚喜。
貴州省貴陽市 水產經銷商 唐先揚：可能我會考慮入股進來，假如說你愿意。
王國權：那好，肯定好，我們歡迎。
貴州省貴陽市 水產經銷商 唐先揚：你就把養殖做好，然后我們把營銷做好。
王國權：非常地歡迎，那是，有錢大家賺。
編導：畢月
攝像：武耀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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